当时只道是寻常。

信人者伤


“信人者维以永伤。”

看这纵然而逝的经年。鬼厉扪心自问,所信者寥寥可数,他在暗,一而像在高处漠视苍生。一路走来,未曾有违心自己半分,却也是过分孤寂。困兽强大而在深渊凝望想要的东西,而他至此至终亲信无一人,心中但凡有无愤懑,也唯有清风与他同饮而醉。

所以,信?信谁?有谁可信?
了无可说。无人可信。

他不是不知道,经事的这些年,他看到的众生皮肉,个个生着一副良目善脸,却断断不如他们所长的眉目,睁睁作盲,咄咄不费青红皂白指清为浊。
索性不如纵步去,万人淬唾亦可昂首去错。

“坏人,坏人就不能讨厌坏人了吗?”

他不信他们,却未曾想过,他会信你了。

他其实是不想你信他的。因为他是魔教,而你是正派,他知道你的心如明镜,非是那些伪善之人,正是如此,他怕这样的你信了那样浊浊出身的他,害了你会有莫虚名的苦。终究殊途。

可他又想你信他。他孤寂的内心,他独身的一人,不曾有一天觉得自己也会有人相信着。而这个人,竟然还会是你。他实然会欣喜,却也矛盾。

不是初见的惊鸿一面,不是回眸的生死离别。

当张小凡眼神坚定,对着他的同门师兄张口说出的那句,“他不是这样的人,”

“我信他。”

仅仅是这句。足以抵过千万言语。

他背着他的包裹来过,分明格格不入的地府。只是因为有他在,他怕他寂寞。

血公子在接到消息时,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加恍惚。但他紧握扶椅的手更能暴露他的欣喜若狂。他欣欣然快步行至门,却又止步于庭前,待目光及至那个朔长蓝白的身影,才信步而来。

小公子脸颊红红,却丝毫不掩埋自己的雀跃。是,每次看到他都觉得由内发自的充盈。
“你……来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小公子憋了半天,还是说不出什么理由来,一下子放弃了。“来看看你……”
鬼厉莫名觉得心情好的不得了。
小公子看着血公子莫名其妙站对视着他,以为他误会了什么,急急忙忙地解释,“之前我师兄他们对你有诸多顶撞误会,可我知道不是你做的……”
“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?” 血公子看着他解释得满脸通红,忍不住蹦出来一句。
“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啊。”小公子出口语气肯定。
“我信你。”

世间多妄言,却独独不及你的这句。

他好像还是没能保护好他。
很是……辜负他的信任。

“我从来不后悔……” 他躺在他的怀里,轻飘飘的,笑着。血公子捉不住他。
了无生息。
再无信者。

“世间独有一个张小凡。”
世间独有一个信我与我信的人。
天大地大,不可再有。

“信人者维以永伤。”
“可如果是你,我愿意去试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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